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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玉，日益引人注目的新一代女性导演代表人物，她的电影作品观照中国女性的内心与命运，以细腻的镜头与大气的构架，讲述一个个耐人寻味的故事：2000年的《今年夏天》、2004年的《红颜》以及2007年的《苹果》，分别引起国内国外电影界的巨大反响。

 

即使事先知道要在导演前面加个“女”字，再加上一个“年轻”的形容词，在我们见到李玉的时候，依然很吃惊。淡妆，极其标准的身段，穿一条剪裁合体的短裙。

五分钟之后，李玉就表现出属于李玉的那一面了。在摄影师按下每一次快门之后，都会条件反射地站起身，坚持看一下刚才拍的，然后才坐回原处。“没办法，看监视器对我而言，就像呼吸一样自然。”李玉说。

“是悬崖也要跳跃”
李玉是山东人，中学时代起就在电视台客串主持人。大学毕业后，李玉满足母亲的愿望正式成为济南电视台的节目主持人，这份工作给她带来了人前的风光和体面的收入，但几年之后，她就觉得“应该寻找一种新的自我表达方式。”

李玉经常把自己的行为比喻为跳悬崖，从济南电视台辞职来北京闯荡的那一次算是第一回。“那个时候其实我做主持人做得挺不错，很有知名度，父母也满意。在我辞职的时候，老台长语重心长地给我举例，我们有位同事出车祸，台里为救治他一天花八万元。‘如果你去北京，什么也没有’。”李玉说当时自己也知道，去北京的路前面是什么一无所知，但就是这份不确定格外地吸引她。“就算是悬崖吧，我也跳下去了！”

“这就是我要的快乐”
初来北京的李玉，什么也没有。央视东方时空制片人的一句“你可以来试三个月”，让她成为了一个纪录片编导。不是学院派出身，也没有学过任何拍摄基本理论，李玉拍片靠的是非凡的洞察力。她说自己两岁就敢摇摇晃晃闯到别人家去，就呆在那看，并觉得那种“发现”的感受太好玩了。“小学时我就开始想探寻一个人和各种关系的可能性。”

李玉在北京的第一年，几乎每一天都彻夜工作，在清晨“精神抖擞”地迎着朝阳回家。旁人看起来疲累不堪的紧张生活，李玉却说，那就是她要的快乐。在央视担任编导的六年中，李玉拍出的纪录片得了不少奖：1996年的处女作《姐姐》获得了中国纪录片协会大奖；1997年《守望》获CCTV东方时空金奖；1998年《光荣与梦想》获中国纪录片大赛金奖。到现在，《姐姐》等作品仍是传媒大学、电影学院等专业院校的教学材料。

威尼斯电影节上的李玉 （CHINA FOTO PRESS）

　　
“天底下没有什么做不到的”
“六年做一件事够长了，那种凭着职业习惯轻松做事的感觉太无聊。”李玉再一次“跳悬崖”，这一次是跳到电影圈做独立导演。找不到投资人，她决定卖掉自己的房子，并以个人信用担保向朋友借款，就这样开始拍第一部纪实风格的故事长片《今年夏天》。“我不知道什么叫害怕。”李玉说。

《今年夏天》错过了香港电影节的报名日期，李玉索性直闯威尼斯。结果中选了，而且获得了奖励女性题材的“艾尔维拉?娜塔瑞奖”。获得这个奖的中国导演在李玉之前，只有张艺谋。

“天下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。”2004年电影《红颜》的完成似乎再一次证明了李玉的信念。《红颜》——一个10岁小男孩和26岁女人的故事，入围威尼斯国际电影节，并分别获得欧洲艺术交流奖和欧洲艺术奖。在《红颜》的看片会上，李玉流泪了，因为只有她自己明白“不知道害怕”、“不相信天下有做不到的事情”要付出多少勇气与艰辛。

“一生都要飞翔”
2007年底，《苹果》的上映风波连连，直到最后被禁演。“有些坎只要你自己相信过得去，它就一定过得去。我坚信现在的自己，不会在心理上产生任何阴影。《苹果》被禁，大家都觉得你怎么还这么谈笑风生啊？别人觉得碰到这种事情，导演应该面壁思过，我却觉得我要做的已经做完了，内心很平静。”

李玉是狮子座女人，喜欢冒险和自由。她说一生都坚持飞翔，永不停歇地超越自我才是最幸福的人生。李玉说下一部电影，她计划拍摄战争背景下的人性、欲望，这是她给自己寻找的又一座“悬崖”。“我曾经算过，按正常寿命，我还能活两万天，把两万天画在墙上，庸庸碌碌地活一天划掉一天，有什么意思？不如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，在挑战和超越中追逐自由和快乐。”李玉说。

[采访/撰文：乌鹭HELIOS 摄影：赵磊 形象：SILENCE 化妆：王小燕 编辑/执行 HELIOS XU]